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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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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
梟競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,或許畫命師的壽命太長,很多事都不必記得太清楚。

可是他確信,相片中的那個人是他。

他放下照片無力地倒在沙發上,開始回憶自己最開始成為畫命師的時候。

“小競,以後你就在這同我們一起生活”。

“你們是誰?”說這話的時候,梟競好像才十歲。

“我叫漠霖,以後會有其他哥哥姐姐照顧你,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樣,成為獨當一面的畫命師了”。

“我能不成為畫命師嗎?”

“不可以哦”。

“哦”。梟競拿著漠霖送給他的那支筆,在森林裏挖坑,等到了吃飯的時候,再回到玄殿吃飯。

玄殿太大了,他總是在裏面迷路,有很多次都找不到自己的房間,只能在玄殿裏來回溜達,一直到有警員將他帶回。

每一個畫命師都有自己的編號,和相應的住所,吃穿住行全都都在玄殿裏完成。

玄殿對於每一個畫命師來講都是神聖的,也是壓抑的。

他童年時期,身邊有很多人,玄殿的警員、畫命師、漠霖、可他始終都記不起有一個身穿潔白長袍的人……

就像……

就像是被人特意抹去了一樣。

他拿出命筆,挑在指尖左右觀摩……

【哎呦,競哥在看命筆了……】

【媽呀他該不會發現命筆中的結界了吧】

【命筆中還有結界?這事我咋不知道】

【這就是你們這些孩子不懂了吧(驕傲臉),命筆中包含了許多覆雜結界,與玄殿系統相連,我們現在看到的直播,就是玄殿結界內的設定,只要梟競帶在身上,我們就可以直接看到他發生的所有事,厲害吧】

【天吶,那我發生的所有事,豈不是玄殿系統也全都知道了】

【你天天約小姑娘吃飯看電影這種小事,想必玄殿系統也不屑知道吧】

【快看快看,競哥開始找線索了】

蘇平安的傷口早已被醫生包紮好,取出來的子彈血淋淋地擱在床頭。

梟競無視掉那顆子彈,擡手就抽開了床頭櫃的抽屜,空空如也。

他懷疑這個房子跟他的過去有關,但他沒有證據。

梟競:“小玄小玄”。

玄殿系統:“小玄在呢,請問可以為您提供什麽服務呢?”

梟競問道:“這地方是誰的家?”

玄殿系統回道:“小玄查詢所知,這房子的主人名叫魏以琛,今年二十七歲,職業是……”。

“閉嘴”。梟競不想繼續問下去了,叫魏以琛的應該是照片中間穿長袍的那個人,因為照片左邊的小孩是個小姑娘紮著沖天小辮,臉上被刻意塗了兩個猴屁股一樣的紅臉蛋。

他手裏轉著那支筆,悠閑地繼續在房子中亂竄。

隔壁的房間,是一間兒童房,兩張一模一樣的小床,一藍一粉。兩張一模一樣的書桌,一張擺滿了學習用品,一張堆滿了玩具。

這……也太不講究了吧!

房子也不少,怎麽能讓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住在一間房子裏呢。

他不禁對魏以琛多了一絲絲抱怨。

首先,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將他撫養長大的人的話。

他又去到了另一間房,好像是書房,四面都是一人半高的書架,堆滿了各種雜亂的書籍,毫無規律可言,他隨手抽了一本,是將農業耕種的……

這魏以琛應該也是畫命師的,難道還管耕種的事?

他不解,很是不解,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,畢竟現在經歷的事,已經完全超過了當初漠霖教給他的東西。

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了,他小時候應該是在做著樓裏長大的。

就因為那張照片!!

“先生”。輕飄飄的□□聲順著走廊傳過來,梟競也顧不得看什麽了,順手關上了書房的門就去到了蘇平安待的主臥。

他沒辦法開口說,怎麽樣了?

只能上前去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,又看了一下已經不再滲血的肩膀。

蘇平安小臉慘白:“先生,你可不許隨便碰這樓裏的東西,他會生氣的”。

梟競擡筆問道:“他是你要找的好友嗎?”

蘇平安微微點頭,“也是心上人”。

梟競懵了一下,等等!

這個他,是他還是她呀?

他小心地坐到蘇平安旁邊,等著蘇平安這個話癆能把這事展開講講。

“他叫魏以琛”。蘇平安虛弱地喘著氣,“也是男人”。

梟競心裏咯噔一聲響,蘇平安喜歡男人喜歡女人他不是那麽在乎,但這魏以琛,到底是不是養育他的那個人啊?

“先生也會像劉上校那樣攔著我,要我放棄他,去過好自己本來的生活嗎?”

梟競寫道:“不會”。然後他把那照片掏出來,“是這個人嗎?”

他的手指指著中間那個人。

蘇平安笑了,笑得傷口有些裂開,自己又絲絲哈哈地喊疼,最後說道:“怪不得,他有張照片死活不願意讓我看,原來如此”。

梟競反應了一下,便笑了。

原來魏以琛是那個“小姑娘”。

“小時候這裏還有一個小孩兒,可是那個小孩很粘人,總是跟在席先生身後,無論如何也不肯同我們一起玩,可私下同魏以琛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盛氣淩人的樣子,逼著魏以琛穿女孩子的衣服,不滿足就哭著找席先生撐腰”。

“這也是我後來聽說的,沒想到還有這張照片”。

“後來有一天,小孩兒不知道去哪裏了,就再也沒有回來”。

“我們問了席先生,可是席先生總是笑笑不說話”。

“因為此事,魏以琛哭哭啼啼地鬧了半個月,最後還被席先生罰站”。

蘇平安說了很多,但梟競腦子裏驚雷大作,雖然每一句話他都聽到了,可他滿腦子都是一個人。

席先生!

他的手有些顫抖,提筆問道:“席先生是?”

蘇平安微笑,“席先生不是他們的父親,聽父母輩的說起,只說是席先生領養了他們,不過對他們一直不錯,尤其是那個小娃娃,可以算得上寵溺了”。

“那個小孩叫什麽?”

“好像沒有名字,席先生和魏以琛也只叫他小娃娃”。

梟競的腦子滿是嗡嗡嗡的聲音,他絲毫控制不住,心臟也在砰砰直跳,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。

但他的腦中滿是一個人的名字,席墨。

“席先生,是叫席墨嗎?”他的手顫抖著難以成字。

蘇平安擔憂的問道,“你怎麽了,先生,還好嗎?席墨……是,是叫席墨,您認得?可是舊相識?”

梟競仿佛用盡了畢生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哭出聲來,他的雙目通紅,對一個叫做席墨的陌生人產生了巨大的情緒波動。

眼前的蘇平安越來越模糊,他努力想要睜開眼,可還是一頭栽倒在床上。

往事洶湧如潮水,勢不可擋地湧入他的腦海。

席墨蹲下來掰開了他的小手,這手特別小,也就三歲的樣子,肉呼呼的。

“小娃娃,不許抓這些東西”。他的手中握著一只蝸牛。

他見席墨要走,便把蝸牛丟在一邊,扯住了席墨的一覺,“我也去”。

“你去哪啊?”席墨把衣角抽離,“在家跟哥哥玩兒,回來給你帶好吃的”。

好吃的誘惑力確實很大,他果斷松開了手,笑嘻嘻地回房了。

“小沒良心的”。席墨在身後嘟囔了一聲就走了,左手拿著一支閃著金光的筆,右手垂在身側跟著步伐輕微擺動。

魏以琛要比他大個兩歲的樣子,從身後竄出來,順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,“小娃娃,走哇,去爬樹”。

“不去”。

“那去捉知了”。

“不去”。

“那去捅鳥窩”。

“不去”。

身後有高跟鞋的聲音,三歲的梟競轉身看了一下,“霖姨,你看哥哥”。

漠霖的樣子出現了,“大少爺真是的,捉知了、掏鳥窩、不都是去爬樹嗎?怎麽還坑小娃娃呢”。

魏以琛擺了個鬼臉就溜出去了,“晚飯不用等我,我要去蘇平安那吃飯”。

漠霖沒有說話,然後彎腰牽起梟競的小手,“那跟我走吧,小娃娃”。

“嘔”。胃中的翻騰倒海讓他不得不從往事中抽離,太難受了,真的太難受了。

蘇平安的傷還未好,可卻顫顫巍巍地從外面端來了一碗粥,“先生,你可嚇死我了,快把粥吃了吧”。

梟競張口無言,摸了摸身上的筆,然後寫道:“我睡了幾日了?”

“三日了,可嚇死人了”。蘇平安的面色要比之前恢覆了一些,可因為擔憂,估計也是沒好好休息,現在眼睛裏泛著淡淡地血絲。

突然,梟競想到一件事,他提筆寫道:“我們不是沒有錢嗎?”

蘇平安莞爾,“我去書房找到了一塊玉石,給當了,現在我們有錢了”。

玉石?

梟競擡手舀起一勺白粥,勺子磕碰在碗上,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音。

沒錯,席墨喜歡玉石,每次出門都會捎回來幾塊玉石,可沒想到居然會有一天被當出去。

魏以琛上了戰場,那席墨呢?

這房子已經許久沒有人住了,很多地方的灰塵甚至已經掩蓋了家具本來的顏色,可是席墨呢?

蘇平安坐在沙發上看今天的報紙,報紙上公布著最新的戰況。

突然梟競走到他跟前,在他手上寫了一行字,“席墨去哪了?”

他皺起了眉頭,這問得是什麽話?

“席先生?”他回道,“他在很多年前就出門了,再也沒有回來”。

梟競再問:“還記得是哪一年嗎?”

他答:“跟送走小娃娃是同一年,年份記不太清了”。

正當這時,床頭突然傳來了電話響,是很古老的那種電鈴聲,這種通訊設備,梟競沒猜錯的話,應該是現實空間的一百多年前富貴人家才會有的那一種。

他順手捏起了話筒,裏邊傳出了一個低沈又溫柔的聲音。

“小娃娃,你回來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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